艾娃打开浴室门时，淋浴已经打开了。一缕蒸汽像低声的邀请一样迎面扑来。她赤脚走了进去，只裹着一条毛巾，一言不发。透过雾蒙蒙的玻璃，她看到艾瑞斯——背对着她站着，水像柔和的丝带一样落在她的肩上。
艾娃停顿了一下，只是看着她。艾瑞斯轻柔的呼吸，她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肌肤，她安详的身姿——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神圣。这不是情欲。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。一种安静而安全的东西。
“我不是故意叫醒你的，”艾瑞斯说着，微微转过头，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。
“你没有，”艾娃低声说。“我只是很想你。”
她扔掉毛巾，走进淋浴间。温暖的触感瞬间袭上心头，让她叹了口气。艾瑞斯伸出手，引导她走到水流下方，双手轻轻地放在艾娃的腰上。她们的身体缓缓交叠，仿佛重温了彼此的记忆。
艾娃的额头贴着艾瑞丝的额头，鼻尖轻轻触碰。水珠从她们之间滴落，勾勒出肌肤交汇的痕迹。
“我喜欢这样，”艾瑞丝低声说道。
“这样?”艾娃轻声问道。
“这样……你。这里。就像这样。没有世界。没有喧嚣。只有我们。”
艾娃闭上眼睛。她抬起双手，抚摸着艾瑞丝的手臂，掌心缓缓滑过湿润的肌肤。拇指按压着她的手腕，如同轻柔的触感，仿佛触碰到了她的根基。艾瑞丝倾身靠近她，双臂环抱住艾娃的后背，将她拉近，让她们的胸膛贴在一起，心贴着心。
她们就这样站了许久——不着急，也不渴望更多——只是让温热浸透她们的肌肤和寂静。
然后艾娃吻了她。没有饥渴，甚至没有急切——只是带着深沉而坚定的爱意。她双手托住艾瑞斯的下巴，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。艾瑞斯回吻她，缓慢而坚定。艾娃的手指顺着她的后背，落在她腰部，艾娃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转过身来，”艾娃轻声说道。
艾瑞斯照做了，艾娃在她的肩胛骨之间轻轻一吻。她让双手滑过艾瑞斯的臀部，从背后环抱住她。她们的身体紧紧贴合，就像水下的拼图一样。
艾娃将下巴搁在艾瑞斯的肩膀上。她的双手缓缓探索——肋骨、腹部、艾瑞斯腰部的曲线。每一次触碰都是请求，而非索取。她们之间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承诺。
艾瑞斯仰起头，闭上眼睛，叹了口气。“从来没有人这样碰过我，”她低声说道。
“像什么?”
“就像我是音乐一样。”
艾娃笑了。她在艾瑞丝的太阳穴上印下一个吻，又在她后颈上印下一个。“因为你就是你。”
她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——肌肤柔软，唇瓣轻触，双手缓缓地摸索着——直到水开始变凉。即便如此，她们仍未离开。艾娃把艾瑞丝拉近，艾瑞丝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，微笑着看着最后一滴水落在她们身上。
爱并不总是会说话。有时，它存在于指尖，存在于温柔的吻中，存在于两个身躯在水流下依偎在一起，并将水流视为家的那种感觉中。
艾娃和艾瑞丝裹着超大毛巾，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，她们缓缓地在公寓里走着。外面的暴风雨已经减弱成毛毛细雨，轻柔地拍打着窗户，像一首催眠曲。
艾瑞丝点燃了床头柜上的一支小蜡烛——香草和一些花香——然后关掉了头顶的灯。柔和的火焰摇曳着，在墙上投下金色的影子。艾娃已经蜷缩在床上，张开一只胳膊，等待着。
艾瑞丝滑进她身旁的床单里，棉布的凉意贴着她温暖的肌肤。艾娃一言不发地把她搂在怀里——一条腿搭在艾瑞丝的腿上，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腰上。
她们静静地躺了几分钟，让彼此的心跳同步。艾瑞丝的头完美地贴在艾娃的下巴下。
“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样子，”艾瑞丝低声说。
“我喜欢你抱着我。”
这些话不仅浪漫，更令人踏实。仿佛它们不仅属于今晚，也属于之前每一个宁静的夜晚。
“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火车上吗?”艾娃轻声问道。“我们面对面坐着，却直到最后一站才说了一句话?”
艾瑞丝笑了，手指在艾娃裸露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画着圈。“我一直盯着你的书，就是为了不盯着你看。”
艾娃轻轻地笑了，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。“你说话不太含蓄。”
“我很紧张，”艾瑞丝承认道。“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只会悄悄话就能让我心碎的人。”
“然而第二天早上，你却坐在我旁边。”
“我没办法。”
那个早晨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——用纸杯分享咖啡，漫无目的地长谈，双手在地铁扶手上轻拂，目光交汇的次数多到让人觉得并非偶然。
“我什么也没找，”艾瑞斯说道，她的声音在艾娃的锁骨上闷闷地响着。“但当我看着你……我就知道我不想再往别处看了。”
艾娃没有立刻回答。她只是吻了吻艾瑞斯的头顶，把她拉近了一些。
她们就这样躺在一起，心贴着心，身体在被子下赤裸，但这无关乎肌肤之亲。而关乎安全感。知道你被看见了——真的被看见了——而且无论如何都被拥抱着。
最后，艾瑞斯低声说道：“你让我感觉我被允许占据空间。”
艾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。“你确实在我身边。一直都在我身边。”
外面，雨声渐渐减弱，归于沉寂。屋内，她们的呼吸缓和下来，双眼轻闭，手指依然轻轻交缠。
睡意袭来很久之后，她们的身体依然紧紧贴在一起——一种温暖与信任的静谧纠缠——不仅裹着床单，也裹着彼此。
